依然掩饰不住他上扬的嘴角：“阮阮，你小声一点啦，我又不是聋了。”
这下倒是轮到阮阮不好意思了，他挠了挠头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。
江锦程看着两个孩子，又看着一旁的温晚照，斟酌着措辞，开口问道：“那边今年有没有……”
一提到这个话题，温晚照，眼神落寞，随即摇了摇头，抱着阮阮的手都忍不住收紧。
“行，行。”江锦程这两个字仿佛是从后槽牙当中挤出来的，他冷哼了一声，接着说道，“我给你叫个家政，忙好了给我说一声，我派车去接你，还是跟之前一样，咱们一起去买年货。”
温晚照面露难色，低垂着头，像是犯了错不敢直视班主任眼睛的坏孩子。他放在腿上的手指蜷缩着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。
江锦程似乎是察觉到了异样，勉强带着笑脸朝着君君说道：“君君，爷爷有事情要跟叔叔说，你先去玩一会儿，好不好啊？”君君倒是听话得很，点了点头，站起身走到旁边去。
视频电话随后便挂断了，温晚照一想到江锦程末了那个眼神，竟是有些后怕。
江锦程的消息来得很快：是有事情？
温晚照抿了抿唇，犹豫了片刻，最终还是选择了如实相告：他说，他陪我一起过年。
这个“他”是谁，江锦程当然知道。
你就同意了？你忘了他当时是怎么对你的？你当时为什么被家里赶出来，你都忘了吗？
他大概是觉得文字不能够完全表达自己的愤怒，直接发来一长串的语音：“你到底是怎么想的，同样的坑你要跳两次？你到底怎么回事？而且他家的情况，他父亲可能会面临牢狱之灾，侬清醒一点好伐啦？”
温晚照生怕他发火吓到阮阮，开了听筒声音，将手机凑到耳边，原本他也以为江锦程会劈头盖脸地说教，可他声音依然温润，甚至还带上了些许的方言，倒是有种撒娇让他听话的意思。
温晚照捏着手机的手心在这寒冬腊月里竟是出了一层汗。思索良久，他在键盘上敲击着，可是怎么写都觉得不行。他犹豫着，最终还是发了一句：他对我挺好的。
大概是觉着这句话太过于苍白无力，又赶紧补了一句：他去找陆晨曦摊牌的时候，他说每一晚都在我楼下。
几乎是这句话刚发出去，江锦程那边便有了回复：证据呢？
他回复的速度太快，一时间也不知道质问的是他的第一句，还是第二句。
很快，江锦程又发来一句语音：“晚照，你是个律师，你应该讲究证据的，而且，不说你的职业，你也是个成年人了，他这么一说，你、你就信了？”
温晚照听着，心中有些不舒服，一时间倒也分不清是因为被自己的教授教育了，还是因为教授诋毁了秦玖池……
可是，他前两天还说要把股权转让给我，让我随时都可以掌握明宇集团。
明宇集团应当是他的底气和身家，可是他愿意把这些都给我，难道还不能证明，他是喜欢我的吗？
而且，他还给阮阮办了迪士尼王子证，阮阮说一句喜欢，就给他买了很贵的钢琴……
他还给我转了很多很多钱……
温晚照看着自己发出去的文字，这些……应当可以作为他喜欢我的证据吧？
没成想，江锦程那边直接一个电话就打了过来，刚一点接听，江锦程那蕴含着怒意的声音便传来过来：“温晚照，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学生？”
“给你股权，可能是为了变更法定代表人，让你去当替罪羊。”
“给阮阮买礼物、给你转账，可能是为了躲避之后会发生的抚养官司，他完全可以说，这些钱都是用来分担养阮阮的费用。”
江锦程那头安静了片刻，像是在喘匀气一般，再次开口问道：“温晚照，你是不是还喜欢他？”
电话这头的温晚照如遭雷击，猛地抬起头来，看向虚无的前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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